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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年四月評審獎:捨不得(202吳聖和)

有種感覺很特別,那並不像是一般的感覺,最後總是要有個笑,有淚水。古代的戰士們只管他叫做離家背景,而良妻寡婦看他作一縷惦念。要了解這特別的感覺,可以很簡單:問那一個賴著父母的褲裙哭號的小孩吧!--當然也可以很困難:瞧那一對遲早要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戀人吧!為了他,淒風慘雨從此成為一種悲劇效果,天體間也有了戲劇性的立體移動(悲情的夕陽永遠是又大又紅的);還有更令人感到訝異的:必要時,你得在惡魔的賭局裡下注。

我說他懂得時機,貪婪及失意就此成了他千載萬載的俘虜,並且推扯著。就活像是互相競爭的兩個大胃王,吞了滿天星星--可曾有吃飽的一天?然而春更秋替或許使人遲鈍了......,使人漸漸摸不著自己原本想要的;別忘了,人人都想要有個童話故事的結局:一旦遇上了因交通堵塞而趕不及的重要赴約,又怎不會奢望人生重來一次?然而春更秋替或許使人遲鈍了......,現在反倒開始計較起自己原本不想要的。

所以我才說他懂得時機,灰心及罪過終於可以要什麼有什麼,為了滿足其貪得無饜的成癮性,他將分分秒秒磨成沙,裝在名叫悔恨的計時器裡,成就了另一種煎熬--他將不會沖淡任何苦痛,卻也不會輕易被丟棄;雖然人在愉快時總要有個人同歡,哭泣時則要有個人陪伴,是任性了,也比襁褓中的嬰兒還真,還更透明--當這種真實遇到了現實,才發現偶爾也有摘不到的果實。於是我猜,這種感覺不單單只是特別了,他是活著的(活在每個人心底)。搞不好千萬年來疑惑著人類學家的謎題即將解開,是感情的秘密所在?又或是靈魂的低聲呢喃?

我想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......。

迎接曙光的街道巷弄之中,流竄著來自深處的新陳吐息。變,是他們不變的原則;我走在心靈的沙漠中,細數著人生所有的可能,所有的可能都將是不可能,那些得不到的東西或許是最美了--接著一聲長嘆,讓每一吋陽光化作一抹咖啡香、讓每一根髮絲攪和成奶精白、讓人生調點苦味兒、讓所珍惜的展翅高飛,最後讓所期盼的一一死去--唉。這些,我都捨不得啊.....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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